第56章 树咚挑衅 全员恶人n
“我与父母关系不佳,对爱情和家庭没有奢望。以至于失眠多梦,精神压力较大,常常感到人生除了演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。医生诊断,这是一种心理疾病,再严重下去会导致内分泌失调,早衰头秃,男性更年期提前。”
林彗星听得一脸懵十三: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!你这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?”
邱谛把最后一句话丢到她心坎上:“急需我的女朋友为我治愈。”
她总觉得自己条件不好,邱谛一直在帮助她,而她却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。换言之,她其实是不明白邱谛究竟喜欢她什么,认为他总有一天会因为负担过重离她而去。
邱谛看出这一点,在此郑重宣明:
他喜欢她,因为她是他的药,无可替代。
他不怕负担,只怕错失美玉,无药可医。
天上繁星是否闪烁,彗星看不见。她只能看到他的眼里璀璨如昼,照亮了她所有的夜。
彗星以前看邱谛,是越看越帅气,今晚看邱谛,却是越看越可爱。
她忽而伸出双手,将他向后一推,靠在树干上,随即扭起他的腮帮子:“治疗,开始。”
她踮起脚尖,把嘴巴凑上去,想来个霸气值爆表的“树咚”,怎奈身高差有点儿大,怎么都够不着,着实丢人。
邱谛莞尔一笑,曲了曲腿,把身高降低到跟她齐平,然后昂头闭眼,是个任她宰割的架势。
彗星乐不可支,越发觉得他可爱,于是毫不迟疑地亲了上去,辗转亲吻。原是彗星占据上风,不知怎的,随着亲吻的深入,邱谛渐渐占据了主导。他抱住她纤腰,轻轻一提,便转换位置,将她压在了树干上。等她发现时,松开他的脸想抢回主动权,怎奈双手被他牢牢握紧,十指相扣,再也无力动弹。
一个天旋地转的长吻过后,彗星不住地喘气,给肺部重新灌注新鲜氧气,好给自个儿捡回一条老命。
“喜欢吗?”邱谛挑了挑眉,笑问。
彗星瞪了他一眼,挑衅地道:“不喜欢,怎样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邱谛又道,“换你问我了。”
“问什么?”
“你说呢?”
彗星原想继续挑衅,脑子里却忍不住回忆起方才的滋味来:“你……喜欢吗?”
邱谛笑得灿烂,低头凑到她耳边:“很爱,很爱。”
彗星一怔,倏而捂住了脸:怎么办,又想吻他了。
不成不成,再这么卿卿我我下去,太耽误正事儿了。再说这地方虽则隐蔽,难保没有保安巡逻,万一碰上了恐怕要闹个大绯闻出来。
林彗星向旁边撤了撤身:“还有件事儿没跟你交代。”
“哦?”
“我重新找人调查岳信海了。”
不是准备去做,而是从踏上北州土地的那一刻起,就已开启调查计划。
七年前那次,林彗星找了私人侦探,搜集岳信海出轨、迷奸之类的猛料,用这个跟葛蓉谈判,才暂时免除迫害。现在岳信海卷土重来,还把手伸到了文家镇,伸到了她爸妈身上,是可忍孰不可忍!之前那些证据她还有备份,发给赵斌帮忙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。
赵斌告诉她,这些证据大多是传言,只有少量的照片有实际意义,但它们属于偷拍,在引导舆论上或许有用,在法律上不一定能承认。为今之计,必须重新调查,掌握岳信海作奸犯科的充足证据。
岳信海根基深厚、财大气粗,最近渐渐脱离葛蓉的掌控,变得越发狂野。而且他的手下有不少道上混得很开的人,很是难缠。
比如章建设,七年前还只是岳信海经常光顾的“盛乐夜总会”里的酒保,现在已经是岳信海投资的几家“休闲会所”的总经理。
七年前,章建设在美女的酒里下药,送给岳信海。七年后,他为岳信海做什么事,背后的水有多深,已经很难查探了。
彗星找到七年前的那个私人侦探,给他一大笔钱,让他再次帮忙查探。此人不过查了一天,就忙不迭地把订金退还给她,说自己本事不够,请她另寻高手。
她又从北州排名靠前的几家侦探社里筛选,然而这些侦探设涉及的业务都是“帮大婆抓小三”“帮婆婆查儿媳”“帮女人查男人身家”之类的事情。就算彗星给钱,他们也不肯接。最后她找到了排行榜第十六的一家,没有提及岳信海的名号,而是以调查老公出轨为名,请人调查章建设。
今天是调查的第二天,私人侦探将拍到的章建设行程发给了她。照片中显示,章建设早晨从“盛乐休闲会所”出来,开车去高尔夫球场跟岳信海打球,中午一起去豪运酒庄吃饭喝酒,下午在酒庄休息,晚上回到会所安排工作,一直待到第二天早晨。
这样的行程看起来再简单不过,只能佐证章建设跟岳信海私交甚笃,且忙于会所事务夜不归家,其他什么也证明不了。彗星请私人侦探继续跟踪,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。
“这种调查取证的事,请郑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。”邱谛道,“我明天一早联系他。”
彗星摇摇头,跟邱谛一边散步回家,一边道:“郑队长正忙着文大梁的案子,哪有这个工夫?而且就算要调查,往哪个方向调查?我自己都还没有头绪,就别给人家裹乱了。”她好歹得确定个方向,才好汇报警方不是?
前方有人骑电动车过来,邱谛将她拉到道路内侧,自己在靠外侧行走:“你这样想就错了,文大梁折磨你爸妈的动机是从岳信海手里赚钱,那么岳信海和作为中间人的章建设就是文大梁一案的一部分。不管你提不提,郑修都要查到这一步。再者,警方的资源可比那些小侦探社多得多。”
“有道理,”彗星点点头,迟疑地道,“可我还是有些担心。毕竟,金丽文说过,岳信海在警局有人。我怕打草惊蛇。”
邱谛侧眸望她,眼里尽是欣赏:“考虑得挺全面,好,我提醒郑修,注意调查人员的配备。”
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稍稍挪开半寸,令彗星顿感轻松许多。她喜滋滋地抱住他的胳膊:“你真好。”
“唔,真好听。”邱谛笑了,“再说一遍。”
“你真好。”
“再说一遍。”
“你真好,你真好!”
“再说一遍。”
“你真好,你真好,你真好!”
邱谛忽而停下来,郑重地拍拍她的肩膀:“小姑娘复读机演得不错,再接再厉。”
“……”
林彗星磨牙嚯嚯向邱谛,忽听得“叮咚”一声响,有一条邮箱提醒。打开手机一看,文晓海通过QQ邮箱给她发送了几张照片,上头还附带了文字说明:静姨让我发给你的,长庚小时候的照片儿。
她打开第一张,四岁的林长庚左手提着黑猫警长灯笼,右手正调皮地朝着镜头招手,手心正中央的位置有一颗暗红色痣。
就像阳光普照之处定有阴影存在,一座城市有繁华耀眼处,便定有阴暗肮脏处。在一个黑而幽深的小巷里,传出拳头捶打肉体的闷响,紧随着痛苦的求饶声,听得人心惊胆战。过不多时,声音那些声音停了下来,变成了肉体在地上拖动的声音。这些人进入了小巷深处的一户民居,“嘭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“妈的,让你跟踪!”一个身形极瘦的男人啐出一声咒骂,随即狠狠踢了地上之人两脚,然后对身后的几个手下道,“继续给我打,打残为止!”
民居屋内躺着个一个满脸青紫、一身血污的年轻男人,他呻吟着爬起来,像狗一样跪倒在地,磕头请求:“求求你,别打了,我错了,我错了大哥!我我我,我干这个就混口饭吃,大哥您行行好,放过我行吗?”
极瘦男人将地上的相机踩碎,随即拽住年轻男人的衣领,向上狠狠一提。就着昏暗的灯光,能看到前者的头脸偏小,五官锐利,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,透着七分嚣张、三份凶残。他年约三十五六岁,从脖子到肩膀处露出一截青绿色蛇尾纹身。
“混饭混到我章建设的头上,还想求我放过你?”
“章章章,章哥,我错,错了。”年轻男人吓成了结巴,“是、是有个女的,说是你老婆,让我查你出轨。”
“我他妈还没结婚呢,哪儿来的老婆?敢糊弄我,你是活腻味了!”
“没没没有,我开侦探社的,真真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,说是你老婆!我我这儿留了她的手机号!”
“拿出来。”
“侦探男”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。
“解锁。”
“哎,哎。”“侦探男”用指纹解锁,找到通讯录,把手机号亮给章建设看。
“一个号码能证明什么?啊?”章建设道,“打过去,让她过来。”
“现,现在?这么晚了,她应该睡觉……”
回答他的,是章建设的一顿拳打脚踢。
“侦探男”颤巍巍地拿回手机,拨通那个号码,等了一会儿,终于接通了。章建设抢过手机,先后点下“录音”和“免提”。
“有新消息了?”
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,听起来有点儿沙哑,还真像是中年女性的声音。
“侦探男”小心地瞥了章建设一眼,连忙点头:“哎对章夫人,不过不是照片,我偷偷潜入他住的房间,找到了一些物证。请您过来一趟,顺便签一下合同。”
“我不方便过去,你把东西寄给我就好。”
“侦探男”慌了:“可,可是合同还是面签比较好,咱们这行,规矩是……”
“合同就不用签了,这次之后,委托终止。”
“不不,不查了?为什么啊?”
“这你就不用管了,之前谈好的价格,我给你一半,你不吃亏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章建设点了点头,“侦探男”道:“好吧,那、那您给我一个地址,我明天一早给您送去。”
章建设挂断电话,过不多时,刚才那个号码发来一条短信,给出一个送货地址。
那是北州市历阳区的一栋商贸大楼地下超市的储物柜。女人把钱放进储物柜里,把取物二维码图片用彩信发给侦探男。后者十点准时到,拿到钱后把物证放进去,再把新的取物二维码发给她。如此一来,两不相见,即可完成交易。
“这个女人还挺狡猾。”章建设冷哼一声,把手机揣进了自个儿的西装裤口袋。
他暗暗怀疑,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,为什么要找私人侦探调查他?
是警察吗?不对,如果是警察,自己查或者找卧底都可以,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儿。
是哪个情儿吗?也不像,他每次打发女人走,都会给够分手费。就算她们心有不甘,也没胆子更没这个脑子查他。
文大梁被抓以后,谦州那边的专项行动开得如火如荼,但这股风一直没有刮到北州这边来。想来文大梁是个挺义气的,应该不会把他供出来。更何况,岳总这边的生意,跟文大梁没有勾连,警察就算从文大梁那边着手查,也查不出什么门道来。
她究竟是谁,知道些什么,又想干什么?真是伤脑筋。
“侦探男”乞求地道:“章哥,您让我做的都做成了,我发誓我真的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!明天我给她送东西的时候,您尽可以派人在那儿等着,把那个骗子逮住!求您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我这种小角色计较,成吗?”
章建设弯下腰来,捏住他的下巴:“说说,你刚才跟过来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?”
“侦探男”心里一咯噔,今晚他跟着章建设几人从盛乐休闲会所来到这儿,看到他们提了几个比手提包稍大一些的银色箱子,走进巷子深处的一所普通民房。
他本来想凑过去,看看能不能拍点儿“捉奸在床”的料,谁知道才刚靠近民房,那伙人就提着箱子又出来了,直接跟他打了个照面儿。他原想假装走错路了,谁知章建设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来,他先乱了阵脚,撒腿就跑。章建设见他情况不对,立马派人追上来,把他打成了这副熊样。
他如实相告,却见章建设笑了,还笑出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,连带着几个手下也都哈哈大笑。他只觉惊悚,心里一阵阵发寒,半点笑不出来。
啪!
章建设笑完,在侦探男肩上狠狠一拍,阴森森地道:“你以为我会信吗?”
“我,我,我……”
“要堵上一个人的嘴……”
“别杀我!”侦探男脸都白了。
“有很多种方法,我比较喜欢这一种。”章建设摆了摆手,让手下从一个银箱子里取出一管针剂。
几人捂住侦探男的嘴,又按住他的四肢,将他牢牢控制住。章建设将针扎进他的手臂静脉,里面的液体迅速深入血液。
侦探男脸色涨红,满头大汗,身体扭曲,像一尾丢到沸水中的虾子。他的意识开始模糊,一忽儿痛苦得想死,一忽儿快感堆积,飘飘然的,好似进入了极乐世界。
章建设对手下道:“拖进去,正好昆叔的新货需要试验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