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吃堑长智 不撕不休
呵,又当如何?
当然是撕了那个陷害她的混蛋玩意儿!
七年前没一蹶不振,七年后的今天,更不会!
“文姐,请先稳住他们,等我解决了这件事,立刻去赔罪。”
“解决?”金丽文狐疑地道,“裸照都出来了,你能怎么解决?!”
“我的好文姐,买通记者、要回照片这种事不是您的强项吗?”林彗星略带讨好地道,“昨天我手机静音了才没接电话,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,您大人有大量,帮咱这一条船上的小蚂蚱一把,成不?”
金丽文默了一瞬,又道:“我稳不了多久,你好自为之。”
“好嘞文姐,”林彗星笑道,“我去解决更重要的问题,先这样了,Bye~”
“林彗星不许挂!你去解决什么……”
没有理会金丽文的滔天怒火,林彗星直接挂断电话,打开窗边的电脑,进入监控系统。电脑屏幕显示出三个方形暗彩界面,第一个监控区域是客厅,第二个是门口,第三个就是窗外的大楼。
俗话说得好,吃一堑长一智。谁也没有想到,自从七年前那件事后,林彗星对监控这种能提供第一手证据的东西情有独钟,养成了每到一个新地方先观察周围监控摄像头的习惯。每次搬家,她都会安装相应的监控系统,某宝购买,自己安装,安全又方便。
监控录像回到昨夜12点半,彗星快速查找门口和客厅的监控,锁定一个身材高挑,穿着黑色运动服,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的人。从打扮和身材来看,像是个男人,从走路的姿势来看,又像是女人假扮的男人。经过多角度观察,彗星认定这是个女人。
黑衣女在门口拨通电话,又发送了消息,接着再次拨通电话,将通话音量关闭,随后把手机放回口袋。她用指纹模打开门锁,悄悄推开门进入客厅,慢慢走近,掏出电击器将彗星击倒。她回过头,低声喊:“喂,易钊,醒醒!”
只这一声,林彗星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:秦悦。
“亏得我想尽办法勾引你,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菜。”秦悦扯下口罩透气,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易钊,见他仍未醒来,便略过他,蹲下来准备脱彗星的衣服。
此时,易钊苏醒过来,发现了秦悦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秦悦亮了亮指模:“用你的指纹做的,用着挺方便。”
易钊心里一震,有种莫名的危机感。秦悦此时应该已经安排好了齐屿拍摄的事情,坐上回剧组的飞机才对,可她打扮成这幅模样,还盗取了他的指纹,分明是别有用心。
“你在干嘛?”易钊看到她手上的动作,忙爬过去护住彗星,“你别碰她,快出去!”
秦悦妩媚一笑:“你不是已经试探过她的心思了吗?怎么,还不够清楚?还想怜香惜玉,做冤大头?”
易钊:“……”
“之前是岳信海,后来是老板,再来是你,今天又换成夏一松。哦,还真是应了那句话,要想生活过得去,头上必须来点儿绿。”
“别胡说!你到底要干什么!”
“我要……啊哈,别这么看着我,我要的不是你哦。”秦悦勾了勾他的下巴,笑得宛若吐信的毒蛇,“我要的是——林彗星身败名裂,彻底从娱乐圈消失!”
“你利用我?”易钊明白了,却已经迟了。
秦悦拿出手机,播放视频。视频里正是易钊方才跟彗星发生冲突,试图强暴彗星的一幕。
一股凉气从尾椎处升起,直窜心窝,让易钊打了个寒战。
“如果这则视频发出去,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吧?”秦悦道,“我给你个机会选择,给林彗星拍一套裸照,毁了她;或者,把这则视频发出去,毁了你。”
易钊沉默。
秦悦紧接着道:“吃瓜群众就像一群馋狗,遇到爆炸性的新闻,他们闻着味儿就扑上去了。这年头,崩人设太喜闻乐见了。只要视频一出来,到底是男女朋友闹着玩儿,还是强奸未遂,你根本说不清。等着你的是什么,自己想想咯。”
易钊叹了口气:“照片我自己拍,拍完就走,你不许动她。”
秦悦嘲讽地道:“哟,我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呢。要是你真想,我给你把风。”
易钊怒道:“别废话,快点!”
秦悦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房中。
林彗星看着屏幕里易钊脱掉她的衣服,拿出手机换各种角度拍摄。她狠咬手背,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,不让眼泪滚出来。从前那些深情话语,在现实利益面前,脆弱不堪。她原以为易钊是例外,没想到……
呵,男人。
呵,这××的现实。
林彗星用左手按住自己发抖的右手,深呼吸,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突然,手机又震动起来。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。
竟然是邱谛。
娱乐圈里无论好事坏事,都像长了翅膀一样,飞得特别快。邱谛作为帝厦的代表,一定会跟香丽尔的代表一样宣布解约。
只剩下半年的合约,在这种上不上、下不下的档口形象尽毁,星云不会保她,帝厦放弃她,其他公司更不敢接有污点的烫手山芋,她的前路就彻底被堵死了。就算有些走偏门的公司肯接受她,也没办法给她提供好的平台,顶多像那些污点艺人、过气明星那样靠走穴赚点钱。
事到如今,帝厦就是她救命的绳索,万万不能丢掉。
林彗星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,才接通电话:“邱先生,我知道您一定很生气,您相信我,这件事我可以解决,相信很快……”
“你还好吗?”
林彗星一怔,邱谛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八卦事情的真相,也没有辱骂她的“不检点”,更没有指责她爆出丑闻影响合作,而是用低沉而轻柔的嗓音说出了这四个字。他是今天事发以来,唯一一个关心她好不好的人。
她喉头一哽,突然很想告诉他,她很不好,很需要帮助。可话到嘴边,又变成了:“嗯,我很好,我已经查到背后搞鬼的人了。只要解决了她,让事情真相大白,就不会影响合作。希望邱先生和夏总可以不计前嫌,先别将合同作废。”
“既然很好,约定继续,机票已经给你买好,剧组见。”
“……啥?”
邱谛忒不按常理出牌,搞得她有点混乱。难道发生这么大的事,他一点都没看在眼里?这,这也不太像啊。
“不想去?难道你真要坐实‘不敬业’这顶帽子?”
“当然不!”彗星硬气地道,“但我也不能由着他们污蔑我。”
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
彗星怔了怔,要怎么做才能完美地解决此事?
她手上确实有监控视频作为证据,可以向公众证明是秦悦让易钊拍了她的裸照发布,绝非她在某空坐台。然而,一旦公布此事,就等于承认裸照的女主角就是她本人。从今而后,她就会像那些“艳照门”的主角那样,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,永远洗不掉“裸星”的标签。
更何况,一旦公布视频,易钊就完了。尽管她此时恨极了易钊,但这么多年来,如果说宋珏是圈里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女人,那易钊就是唯一一个真正疼爱她的男人。有些情分,不是说断就能一干二净的。
如果向公众表明这些裸照是PS合成的呢?还是不成,万一有人通过技术手段证明不是,那她更是有理也说不清。之前就有个男明星采用这种手段,结果被网友炮轰,人气一落千丈,到现在一出现还被骂“骗子”。
如果硬说照片里的人不是她?这五官,这角度……难!
“我还没有想好。”林彗星实话实说,“我只知道,如果这事儿不解决,我失去的,就不只是几分广告合约而已。”若被封杀,她决计保不住《妖女斩》的女主角色,此时去剧组除了看别人白眼,于事无补。
邱谛明白她的顾虑,却没有接着她的话头去说,只坚持道:“两点二十,我去接你。”
“邱先生……”林彗星忽而喊住他,“您为什么……我以为昨晚的合约您会……”
邱谛倏然冷声道:“你要自己放弃做演员,尽可以不来。”
说完,不等林彗星吭声,他便挂断了电话,徒留她一人在手机前凌乱。听话音,邱谛确实没有要取消合约的意思,给了她周旋的余地,可又摆出这般冷硬的态度,倒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,这是为何?
她晃了晃脑袋,自己对邱谛了解不多,想也想不出来,还是甭在这上头浪费时间了。她盯住屏幕中的秦悦和易钊,陷入沉思。
邱谛是个十分守时的人,两点十分开车抵达天临公寓地下停车场,给彗星发送了定位。十分钟后,有人敲响了驾驶座的窗户,邱谛扭头一瞧,挑了挑眉。这个林彗星每次出现都能让人惊艳一把,昨晚突破清纯可爱的形象,一身美艳装扮可堪诱人;今儿个为了躲避狗仔的追踪,她又变了身。
她身高169cm,高挑纤瘦,穿上黑色文化衫搭配敞怀牛仔服,亚麻色短发上压着一顶骷髅头图案的棒球帽。摈弃了平时凸显可爱特质的桃花妆,配上男性化的妆容,立时变作时下流行的韩范小哥哥。为了消减女性特点,她甚至学了电视剧里的样子,用纱布束胸。
林彗星打招呼,声音刻意压低,变得沙哑:“邱先生。”
“装扮无懈可击,行走的姿势却漏洞百出。”
“……”
林彗星满心想着见到邱谛要表达感谢,却没想到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这么“一针见血”。让她气也气不上,笑也笑不出,连接话都不知从何接起。邱谛是她见过的,最能把天儿聊死的人。
邱谛见她迟迟不上车,向下瞥了她的双腿一眼:“站姿也不对,上车说。”
“咳,好。”
邱谛等彗星坐上副驾驶,系好安全带,便看了看腕表,把储物格里的Ipad取出来交给她:“伪装也需要演技,从这里到机场一个半小时,好好看看男性走姿。到了机场被揭穿,我可保不了你。”
林彗星勉强笑出来:“谢谢邱先生提醒。”
他说的话不中听,但都是实话。机场人多眼杂,她又正处于舆论风暴的中央,若说昨天是秦悦的粉丝对她围追,那今天就是全民堵截了。真要是被揭穿,可不会像昨天那样容易脱身。
所以,尽管心里有些不痛快,她还是乖乖照做。
这女扮男装确实不是束个胸、穿个T恤就能掩人耳目的,古装剧里那样女扮男装还能瞒天过海,要么是主角眼瞎,要么是编剧脑瞎。
“总的来说,女性的手臂摆动跟随比男人强一些,显得胳膊柔软松弛,男性重心幅度比较大,手臂摆动跟随不明显……”
林彗星一边查资料,一边跟着视频比划。车里的空间比较小,她比划不开,像个初学走路的小盆友,显得笨拙而可爱。
邱谛时不时看她一眼,不禁莞尔。
彗星再看过去,那莞尔的神色又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补充指导:“女性胯部摆动比较明显,感觉是胯部带动腿部。男性胯部动作不明显,腿部动作幅度大,感觉是脚带动整个腿部乃至胯部运动。另外,试试靠脚跟走路,而不是脚尖。”
林彗星按照邱谛的指导,下车之后注意走姿,竟然真的没有人发现这个“韩范小哥哥”的真实身份。等到登机口查验身份的工作人员发现时,她已经顺利登机了。邱谛买的是商务头等舱,好事者少,僻静,两人平稳落地,一路抵达云台影视城。
邱谛先去云台宾馆办理入住手续,彗星则赶到片场。
裸照门爆发以后,剧组定然不会安定。她深呼吸,对着路边的车窗玻璃整理仪容,绽开最甜美的微笑,做好了最坏的准备。